极光之影

【翻译】哈利波特与意外魂器 Chapter 48:波比·庞弗雷与西弗勒斯·斯内普

Disclaimer: Yeah, I still don't own Harry Potter. I wish I did, because I'm running out of money (damn the job market, damn life outside of grad school, just damn it all), but I do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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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8: Poppy Pomfrey and Severus Snape

Chapter 48:波比·庞弗雷与西弗勒斯·斯内普

当哈利·波特最初来到霍格沃茨时,他是一个害羞的男孩,举止文静、彬彬有礼;尽管他的行为出人意料,但考虑到他的父亲是谁,她还没有担心。至少,不是单凭那一点。让她担心的是,他不仅是个安静、孤僻的男孩,而且恰好在来到霍格沃茨时戴着矫正不良的眼镜,身上有些不该有的伤疤,看上去很有些营养不良、缺乏照料。她一直担心最糟的情况,虽然男孩一直在否认,她也担心他会难以适应,无法融入。过去两年半的时间证明了这种特别的担心是多余的;男孩适应得很快,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在霍格沃茨得到了大家的接纳,甚至变得很受欢迎。尽管仍然谦逊又安静,哈利·波特如今展现出一种可以说是仅属于他的内敛的自信。到如今,她正刚刚开始觉得一切都没有问题。

这就是为什么这如此出乎意料。

这个平时沉着冷静的男孩现在坐在了她的面前,脸色苍白,坐立不安,设法使自己显得既焦虑又疏远,拒绝对上她的目光——她从未想过会见到他这般神情。

他刚刚进了校医院,声称他“准备好谈话了”——听到这个,她瞬间被一阵寒意攥住,因为他只可能是指一件事。

她一直以来都是对的。

“我其实不知道从哪里开始,”他小声地承认道,同时在她对面的一张病床上坐下。

她深吸一口气,让久经训练的冷静冲刷过她。“它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她平稳地问道。

男孩耸了耸肩,试图用漠不关心来掩饰他的不安。“我不知道……从我能记得事情起,我想。我不记得他们把我放进我的壁橱之前的时候。”

他的什么??

“你……壁橱?”

男孩点了点头。“我在楼梯下的壁橱。当我还是个小孩子的时候,他们把我关在那里。那里面有一张小褥子,几个搁架和一只灯泡。”他平静地解释着,眼睛仍然只盯着她旁边的什么东西。

“哈利,”她慢慢地说,“当你说到‘壁橱’,你是指……”她的声音弱了下去。

“你知道,一个壁橱,用来放东西的。”

突然间她感觉非常冷。她怀疑过一些疏忽,但把一个孩子放在壁橱里……

“哈利……你现在还睡在那儿吗?”

无疑他已经住不下了。

他摇摇头。“不,我八岁时得到了我表哥的第二间卧室。我现在睡在那里。”

“他的‘第二间’卧室?”

“是的,他有很多……东西。”

哦,看在上帝的份上……

“你……喜欢你的新卧室吗?”

他耸了耸肩。“它挺好的。有一张真正的床和所有的东西,还有一个书架和一张书桌。但是……”他停顿了一下。“门上有很多锁,这……从概念上来讲很不愉快。”这话说出来时带着几分苦涩。

“锁?在……外面?”

“我想大概有七把……”他有些不情愿地解释道。

“哈利,”她小心翼翼地开口,“为什么你卧室的门上会有七把锁?”

他皱起眉。“为了当他们需要把我关起来的时候。”他说起来仿佛这应该显而易见。

但这一点也不显而易见。

“把你关起来?为什么?”

“他们……不怎么希望我在身边。”

“那又是为什么?”

“嗯,因为我……因为我有魔法。”

“那为什么他们要把你关起来呢?”她柔声问道。

“他们……他们害怕魔法,”男孩慢慢地回答,“所以当我开始显现更多的意外魔法时……他们不再用其他方式惩罚我,只是把我关起来。”

她僵了一下,在提到“其他惩罚”的时候。“他们还用什么别的方法惩罚过你呢?”她慢慢地问道。

“嗯,看情况。例如……在我小时候,如果我顶嘴或者不听话什么的,佩妮姨妈会用报纸拍我的头——”

就像是对一条狗……

“——不会疼什么的,只是有点……”

侮辱。贬低人格。

她给了他片刻时间,然后才开口询问他解释时留下的那个无比显眼的问题。“如果你做了什么让他们真正发火的事呢?”

他眨了眨眼睛,目光变得锐利,但仍然注视着她身后的墙壁。“嗯,如果我做了什么非常糟糕的事情,比如打碎了什么东西,我会挨皮带——这并不像听起来那么糟糕;弗农姨父没费多大力气。可能觉得我不值得。”他停顿了一下。“然后没有晚饭。”

“他们不给你吃饭?”她选择暂时忽略……皮带的方面。这在更……专制的麻瓜家庭中并不少见,但这在她看来依然无比野蛮,而且无论听到多少次,也不会更加容易接受。

与此同时,男孩似乎并没有因为避开了痛苦的记忆而不快,当她没能询问更多的细节时,男孩似乎放松了一些。“……经常。在我做完家务之前不许吃东西——这是规矩。”

“你要做很多家务吗?”

“我曾经是……我以前要做饭……但是,现在我实际上只是时不时打理花园,修剪草坪,洗碗,打扫房间。”

所以,那是承认。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哈利,你提到他们……把你关起来。他们会关你多久?”

男孩又耸了耸肩。“有时几个小时,有时几天——我的门上有一个猫洞门,他们可以从里面塞给我食物……通常是罐头汤。但那取决于我让他们有多生气。”

她闭上眼睛,轻轻地呼气。这些该死的麻瓜……他们像对囚犯、对动物一样对待他,他的自由取决于他有多让他们不满。她想把她的手放在他的肩上,她想问他是否需要一个拥抱;她想告诉他不要担心,她永远不会让他们再次伤害他。但她不能——还不能。

“你的手腕呢,哈利?还有你的肋骨?那也是他们做的吗?”

他摇了摇头。

她几乎要松了一口气。

“弗农姨父和佩妮姨妈不是非常聪明,但他们足够聪明,不会太过用力打我。我的受伤总是来自达力,我的表兄,和他的朋友们——他们过去经常玩一个叫做‘捉哈利’的游戏。”他的下颌绷紧了,他的目光短暂地落到他的手上,表现出……尴尬?“他们会追我,然后……在他们抓到我的时候欺负我。我在躲他们的时候从树上掉下来摔断了手腕,他们,呃,让那更糟了,我的肋骨……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它们骨折过。我想大概是有一次达力把我推到一辆开着的汽车前面的时候。我疼了一个星期。”

真的,她现在一点也不觉得放松了。

“他们现在不再玩那个了……在我开始更多地使用意外魔法以后,他们太害怕我了。”

考虑到男孩的天赋,她想她不应该太惊讶于意外魔法在哈利的童年中扮演了如此重要的角色。能发生严重到足以吓到他亲戚的事件……他的魔法一定很强大,并且显现出来得很早……在这个可怜的孩子有机会学会如何保护自己之前。

“你的姨父姨母对你的意外魔法反应如何?”她谨慎地问道。

男孩的嘴唇短暂地抿成了一条细线——这在某种程度上几乎让她想到米勒娃在她不高兴时的表情——然后他突然僵硬地开口,“他们恨魔法。他们恨一切与它有关的东西。他们叫我怪胎……他们把我的魔法称作‘怪胎把戏’。”

男孩的声音在片刻间冷下来,他的翠绿色眼睛变得坚硬,仿佛他为他的魔法而感到了冒犯。

“总是小子,或者怪胎,从来不是哈利。”这些话说得很轻快,但他的声音却冰冷而沉闷,他的脸上现在浮现出一种挥之不去的轻微挣扎表情。“他们很害怕,很生气……他们打我,把我关起来,试图让它停下来——我想他们认为,如果他们让我感觉足够糟糕,那一切都会停止……我想,那一直是他们的目标。弗农姨父——”他说那个名字时用的是一种异常死板的声音——“他说……”他的话似乎卡在了喉咙里,但他的脸上没有流露出任何感情,片刻后,他又用同样的死一样的腔调继续说道,“他说他在努力消灭我身上的魔法。”

她在听到那些不祥的话时几乎不寒而栗,她知道自己脸色苍白了好些。“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哈利,对吗?”她试图安慰他,“他们不可能夺走你的魔法。没有人能。”

他干脆地点头。“我知道,”他短促地说。“但那仍然……”有那么片刻,他的面孔完全僵住了,然后他那冷峻的表情闪动了一下,流露出其下那样难以置信的脆弱。“我的魔法……它是一切。”

她停下来,让他的话,更重要的是,他说话时那激烈、紧绷的声音,沉入她的心底。

他脸上的脆弱又一次被冷峻所取代,她感到自己心里狠狠地抽了一下。

“他们让你害怕吗,哈利?”她轻柔地问道。

他的眼睛变得暗沉,看起来几乎是生气了。“不再是了。我不怕他们。我永远也不会。我比他们强大。”他的话像是脱口而出。

“是的,哈利——你当然是。”

他脸上一阵扭曲,浮现出也许本意应该是一个微笑的表情。

“现在,哈利,”她轻声说,“我不得不问……”不如说是她忍不住了,因为她真的、真的想要知道,“……为什么你没有向任何人求助过呢?你一定知道……我会帮你的,毫不犹豫。”

她不该问这个的。她不应该如此。但没有人完美无缺。

他奇怪地看着她,显然感到了不安。“我不想最后被送进一家孤儿院。那里的情况可能会更糟。我读过关于麻瓜孤儿院的各种可怕事情。”

噢,可怜、可怜的孩子。他什么也没说,是因为他担心他们会把他安置到更糟的地方。他怎么会不担心呢?起初是他妈的阿不思·邓布利多把他送到他那些该死的麻瓜亲戚那里的。

“哈利,我们不会把你送进孤儿院的!”她再也无法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了,她知道自己的声音中渗透进了痛苦、后悔和羞愧。“会有很多非常好的魔法家庭乐意收养你!”

男孩一动不动地坐在座位上,仍然显得非常僵硬,他的目光空茫而遥远,不再紧盯着她的身后。相反,他凝望着空无一物的地方,显得极其……茫然。“哦。”

她不得不花点时间,让自己冷静下来。

“那本来可能更糟的,”男孩突然说道,他的声音柔和但坚定,他的眼睛现在聚焦了一些,显然他是在试图安慰她。他终于对上了她的目光。“我……我不怕他们。他们只是麻瓜。他们伤害不了我。他们不如我。我比他们更强。”

她望着他,注视着他那僵硬的高傲姿态,对这个可怜的孩子感到的唯有怜悯,他在此刻看起来——至少在她看来——如此脆弱,如此孤独。她忍不住了——她伸出手,把他微微颤动的左手握在自己的手里,轻轻地捏了捏。

“是的,哈利,你真的非常强大。我为你骄傲,非常骄傲。你做了对的事,你来找我谈话是对的。”

她说完这番话之后有一阵很长的沉默——她不想再说什么,直到她确定他已经接受了她的肯定,而他……他似乎完全沉浸于眼睛缓慢、艰难的移动当中,直到他的视线落在了他们覆在一起的手上。

“请不要让我回去。”这听起来像是一个正式的请求;他说话的时候声音平稳。“我在那里一个人也没有……什么也没有。他们恨我。”他停了停,咽了口唾沫。“……我忍不了那里了。”又一次地,他那冷峻的表情动摇了一下,她看到下面什么脆弱的东西,某种小心克制的恐惧。“我再也受不了了。请不要让我回去。我不应该——西里斯,他想让我和他住在一起,你瞧——这样对大家都好——他们也不希望我在那儿——还有……还有……还有……”

她再也忍不下去了。她站起来,走过去在他身旁坐下,紧紧地拥抱住他。她感到他在她怀里变得僵直,但她只是拥紧了他,她闭上眼睛,感到抵着她的肩上,他那缓慢而克制的呼吸正变得越来越急促。

“我恨那里。我不能回去,再不能了。我恨那里……我恨那里……”

她感到她的手掌下他的心跳得更快了,她更紧地拥抱住了他。

“嘘……嘘……别担心,亲爱的。你哪儿也不会去。我不会让他们带你回去的,绝对。我向你保证。”

片刻的停顿,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他停止了呼吸。

“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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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护送哈利回到地下城堡,在那里哈利平静地向她保证了他会没事的,然后她所有的悲伤都变成了正义的愤怒。

她不可能让这个可怜的孩子回到他那些卑鄙的亲戚那里去。不可能。如果有必要,她会绑架他。真的,她会的。

“波比!你……你还好吗?”

她恶狠狠地沉下脸色。“不米勒娃!我不好!把西弗勒斯叫来,到校长办公室来见我。立刻!”

说完,她大步走开,身后留下一位目瞪口呆的麦格教授,瞪着眼看她朝阿不思·邓布利多的办公室走去。她对像那样对米勒娃大吼大叫感到有点不好受,但她控制不住自己——她太生气了。生校长的气,生西弗勒斯的气,也生她自己的气。他们怎么能什么都没有做?之前显然有什么出了问题。他们知道这一点,却什么也没有做。一个孩子一直在受苦,因为他们的疏忽,因为他们愚蠢地忽视了就在他们面前的征兆。他们什么也没有做。而做些什么本该是他们的工作。如果连学生的安全都不能保证,教学还有什么意义?

“糖羽毛笔,”她到达校长办公室时,几乎是咬牙切齿地给出了口令。

“啊,波比,真高兴见——”

“不要现在,阿不思。”她愤怒地说,开始踱步。

她看见校长皱了皱眉,但只是轻微地,显得略有关切。

“波比……我可以问问,是什么在困扰你吗?”

“不,阿不思,你不可以。米勒娃和西弗勒斯马上就要来了,我不准备再多解释一次!”

校长沉默着接受了她的回答,看上去仍然有些担心,但到底还是一如既往地泰然自若。

幸运的是,他们在几分钟后就到了——谢天谢地,因为她的脚已经开始因为不停地踱步而感到酸痛。

西弗勒斯,当然地,在到达时一脸阴沉。

“这件事最好很重要,”他酸溜溜地说,“我正在——”

“闭嘴,西弗勒斯。”她几乎咆哮出来,让他震惊地退缩了一步。“这远比你在做的见鬼的随便什么事情重要得多!”

西弗勒斯显然吃了一惊,看起来有些反常地被她的严厉语气吓到了。

“波比,”阿不思轻声开口,他的声音沉稳得令人恼火,“为什么你不告诉我们出了什么问题?”她能听出他的语气是想要安抚,但没有用。

她怒视着他,清楚地表明她一点也不想冷静下来。“这就是问题!我本来不应该需要!我们都看到了征兆,我们都知道有问题,但我们什么也没做。当我们确信自己没有什么问题的时候,一个孩子却在本该照顾他的人手里受苦受难!”

米勒娃显得有些惊慌。“老天哪,波比,你在说的是谁?”

“哈利·波特!”

反应是瞬间的。米勒娃倒吸了一口冷气,校长先前安详的表情变得郑重,难以分辨——在精心控制的表面之下,闪动着某种严峻的东西。而西弗勒斯……他在听到这个名字时冷笑了一声。

“好了,波比。我们都知道波特想和那个他称之为教父的让人无法忍耐的傻瓜住在一起——”

“而且有充分的理由!看在上帝的份上,西弗勒斯,把你的脑袋从屁股底下抬起来几分钟,暂时绕过你坚持不放的荒谬怨恨想一想!”

他怒视着她,同时又显得对她所用的语言感到有点震惊。“那么他的姨父姨母又可能做出什么如此可怕的事情来呢,波比?”

“他们把他关在楼梯下的壁橱里!一个婴儿,在壁橱里。他直到八岁才有一个正经的房间!”

米勒娃的手举起来掩住了她张开的嘴,西弗勒斯已经僵住了。

但她还没说完。

“他们叫他怪胎——他们怕他!怕他的魔法!他们一连几天地把他关起来,几乎什么都不给他吃!他们像对待动物一样对待他!他们这些残忍、疏忽的渣滓,他们在他的整个人生里一直在为他是谁而惩罚他。他告诉我——他告诉我,他们说他们要消灭他身上的魔法!”

她环顾了一番房间里的每一个人。校长看上去确实很严肃——但仍然,令人恼火地镇定,那个老混蛋——米勒娃看上去惊恐万分。与此同时,西弗勒斯……看起来矛盾极了。

“波比……”他慢慢地说,声音里只流露最微乎其微的感情,“你确定——?”

“他说的是真话?”她厉声打断,“我可以立下保证说真话的牢不可破誓约,然后说出同样的事情!我干这行很久了,西弗勒斯,比你久多了!别忘了,在你每一年来到霍格沃茨的时候,是谁给你治的伤口和淤青!别以为我一点也不知道你说它们是从哪儿来的时候是在撒谎!”

他听到猛地瑟缩了一下,她感到愧疚……但只有一点点。她知道西弗勒斯在关注着那个男孩,在阿不思的命令下。她知道他对哈利的观察得比任何人都多——然而,他不断心甘情愿地蒙蔽自己,由于几十年前的宿怨,坚持无视悲哀的现实。如果有人能够察觉哈利受到苛待的迹象——她确信有过迹象——西弗勒斯会是那个注意到的人。然而,他什么也没做。

“我知道一个孩子什么时候是在撒谎。我知道,”她的声音哽咽了,“我知道他在撒谎,当他说他没事的时候,当他说一切都好的时候。他告诉我……他的家人爱他,但是我能从他的脸上看出来,那是如此明目张胆的谎话——我不敢相信我什么都没有做。我不敢相信……我们都那么蠢。他一直在默默受苦,一直在撒谎,只因为他觉得自己坚强。”

“波比,”阿不思轻柔地、小心翼翼地开口,他的声音带着微颤,几乎显得脆弱——从什么时候起,他的脸上变幻成了某种温柔得多的神情;更……人性的神情。“你知道为什么他什么也没说过吗?”

“什么,除了他问你他能不能在暑假留在霍格沃茨的时候?”

她看着他猛地瑟缩了一下——她从未想过会从阿不思·邓布利多身上看到这样的反应——他的目光突然飘远了,像是在回忆一些遥远的往事。“是的,除此之外。”

她摇摇头。“他觉得……他想如果我们发现了,我们会把他送进一家孤儿院!我简直不能相信……他不能回去,阿不思,他不能。如果你把他送回去——好吧,我就辞职,亲自带他走,我可以向你保证!”

不过,校长摇了摇头,就像她完全期望的那样。“你不需要担心,波比。我不会送那孩子回去的。”他已经恢复了沉稳,坚定地看着他们。“事实上,等这里一结束我就会马上写信给魔法儿童与家庭服务司。不,波特先生不会再和回去他的亲戚住在一起了……”他的声音低沉而又凝重,“我只能希望我们扭转他们所造成的伤害还不算太迟。”他停顿了一下。“现在,如果你愿意的话,请告诉我们今晚哈利具体对你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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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弗勒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在做什么。

这是一个尚算愉快的周日下午——他必须再一次面对那些该死的二年级格兰芬多的前一天,在那名为教学的重担卷土重来之前他能自己享有的美好周末的最后几个小时——可他在做什么?不是在办公室里好好享受一杯大吉岭茶;不是在调制一些他在《实验药剂与草药学期刊》上读到的奇妙新药剂;不是在为格兰芬多们那一周里惹到他的无论什么事情送出残酷又不同寻常的惩罚——不,他正在做一些截然不同的事情。

前一天晚上,他听到了一些他不曾预料到过会听到的事情。这并不是完全的突如其来,可以这么说,但他仍然从未想到过会亲耳听到它。

他可能错了。这就是他所听到的。他可能大错特错。他可能忽略了某些关键的细节;他可能误判了形势;他可能非常、非常严重地错待了某个人。他可能已经几乎濒临违背他不能违背的诺言;他可能已经几乎背叛了让他活着的唯一存在,唯一一件让他的生命比他犯下的众多过错更有价值的事。

他要有所保留地承认,他感到彷徨不安。而不安会使人们做奇怪的事情。

哦,好吧,回头已经太晚了,他站在萨里郡小惠金区女贞路4号的水泥台阶上,沮丧地想道。

他敲了三下门。

整个地方干净得令人作呕——修剪得整整齐齐的草坪、白色的尖桩篱笆和一切。好吧,也许白色的尖桩篱墙是他的夸张,但也不算夸张,这一切合起来就成了这一个矫揉造作的完美郊区。从车道到房子的小径两边,排列着一个整洁的玫瑰园——玫瑰园,他无法不想起,庞弗雷夫人说,是哈利·波特在夏天里照料它,以此来换取他们给他的一点可怜的食物。

过了一会儿,门开了,一个甜蜜微笑着的女人答道。“哎呀,下午好——”

佩妮·伊万斯脸上的愉快笑容在看到他的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恐惧。

“你……”她声音颤抖着说。

“我,”他确认道,当她试图当着他的面把门关上时,他把脚伸到了门与门框之间。“来吧,妮妮,你见到你的老邻居难道不高兴吗?好久不见了。”

现在她在发抖了。“你想要什么?”她低声问道。

他没有回答。这个胆小鬼女人真的有胆量虐待她自己的外甥吗?

他扫了一眼里面;一切都干净整洁,漆着白色和淡彩。这家人显然很富裕,而且如果波特不在时家里这么干净,他们显然也不需要他做家务。也许波特告诉庞弗雷夫人他要做的家务时是在撒谎。也许其实没那么糟。但是随后他的视线又往更里面看去,注意到了楼梯下面的一个小壁橱——那本身只不过是一扇不起眼的门,但在他所听到的之后……

一个婴儿,在一间壁橱里……波比的声音仍然在他的脑海里回荡。

他的胃袋深处有什么拧了一下。

他把她推开,从她旁边擦身而过,走到壁橱前。

他镇定地吸了一口气。

Alohomora。”

壁橱的门闩咔哒一声弹开了,慢慢地,门吱嘎着开启。里面塞满了鞋子和清洁用品,一时间似乎一切一如平常——但接着他看到了架子,左边的小小木质架子。四个玩具兵——塑料的,深绿色——摆在第二层架子的中央,其中两个翻倒了,另外两个互相用武器指着;他们的出现令人不安,尽管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灰尘,他还是忍不住觉得它们的存在不应该属于这里。但真正令人不寒而栗的是壁橱挂着蛛网的后墙上的字迹——歪歪扭扭的、孩子气的文字,字母用蓝色和绿色的蜡笔相间写成。

哈利的房间

他转过身来,瞪着那女人,此时她的脸色已经变成了一种难看的蜡黄。

他几乎立刻就得到了他所需要的东西——一段记忆显出这个可怕的女人用报纸打在一个三、四岁的波特的后脑勺上,把他扔进壁橱,下一刻锁上了门;另一幕一个六七岁的波特在煎熏肉和鸡蛋,摇摇欲坠地站在一把餐椅上,伏在滚热的灶台前;一幅她那长相凶恶的丈夫的画面,脸涨得发紫,怒气冲冲地抓住波特的头发,使劲地摇晃。

他从她的脑海中退了出来,非常想在出去的路上造成点严重伤害。

“啊呀,啊呀,妮妮,”他说,几乎控制不住内心的怒火,“虐待儿童?你的父母会很骄傲的。”

他本想说得更多,但他说不出。他太……太……

他愤怒极了。愤怒于波特如此尽心尽力地对他们撒谎。愤怒于这个女人竟然胆敢,竟敢如此无耻地,把她亲爱的、可爱的莉莉的孩子,她自己的骨血,关进壁橱里。愤怒于阿不思不加思索就把他安置在这里。愤怒于他自己什么也没有做——所有的迹象都在那里;营养不良,情感保守,控制欲强但不善社交,不顾一切地渴望认同……

从第一天起就有些事情不对劲。从一开始,就有些事情,一些小事情,不合常理。那男孩有问题,有什么出了问题……而那本该是他的责任来确保一切不出问题。波比完全正确。他们什么也没做。他在唯一一件使他的人生不算一无是处的事情上,几乎差一点就失败了。

但也许最令人恼火的是,他现在对詹姆斯·波特的儿子所有能余下的只有怜悯。现在,他无法再恨那个男孩了——只能同情他,并因此厌恶他。同情这个可怜的、不快乐的孩子,现在他想到了,他在如此多的方面使他想起他自己。

见鬼的波特们。

他转身面对佩妮·伊万斯——不,是德思礼——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我想你会在一周内收到儿童服务机构的来信。与此同时,obliviate。”

——————

“啊,波特,进来吧,”当男孩敲门时,他不带感情地招呼道,“关上你身后的门。”

男孩照做了,然后走向他的桌子,眼睛警惕地盯着坐在他对面的人。男孩伸出手来。“哈利·波特,先生。”

那人微微笑着同他握了手。“安德鲁·弗莱彻,波特先生,来自魔法部魔法儿童与家庭服务司。”

男孩小心地在他与弗莱彻之间看了看,脸上露出恍然的神情。

“坐下吧,波特。”他叹了口气说道,知道除非邀请,否则男孩是不会这么做的。

“好的,先生”。

他第一次意识到,波特温和流畅地说出“是的,先生”时,当真没有带着任何轻蔑或谩骂或骄傲——它简单而真诚。这像是他第一次听到了男孩的声音。

“你知道你为什么在这里吗?”他维持着沉稳的声音问道。

那孩子盯着他看了半秒钟,如同他不知如何察觉了他忽然的醒悟,然后他看了一眼弗莱彻,慢慢地点点头。“我想是的,先生。”

“好极了,”他不带起伏地飞快说道,“你的谈话对象是这位弗莱彻先生。我在这里仅仅是因为法律要求我这样做。我的出现无关紧要。”

又一个缓慢的点头。“我明白。”

“现在,波特先生,”弗莱彻说,“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当然,先生。”

“太好了。现在,我想要先说——如果这对你来说有任何困难,波特先生,请一定让我知道,我们可以休息一下,你需要多少次就可以休息多少次。”

他忍住了没有鄙夷地翻个白眼。波特不是一个婴儿;就连他也一直承认这一点。

“我想我会没事的,先生。”

“好吧,如果你需要,也没什么好羞愧的。好吧,你多大了,波特先生?”

“十三岁,先生。”

“你和弗农和佩妮·德思礼一起住在萨里郡女贞路4号多久了?”

“从我一岁起。”

“那么你会如何描述你在那里得到的照顾呢?”

真直白——不过话说回来,对于波特这也许是最好的。

男孩犹豫了一下。“……不算满意。”

就知道波特会让这一切变得更困难。尽管……如果他处在男孩的位置上,他怀疑他的答案也不会有多少不同。当他意识到自己在拿波特和自己比较……又一次地,他暗骂了自己一句。

与此同时,弗莱彻只是同情地笑了笑。“你能详细说明一下吗,波特先生?”

“……您希望知道些什么呢,先生?”

“嗯,我们为什么不先谈谈……你住的地方怎么样?”

“我现在有一间卧室了。”

弗莱彻扫了一眼悬浮在他身边的文件。“我的理解是,情况并不总是这样。”

“我以前住在楼梯下的一间壁橱里。”

无论他已经听过多少次这一事实——尽管他已经亲眼看见过那间壁橱——它听起来仍然那么……那么陌生。

不过,弗莱彻只是点了点头,在笔记本上记了些什么。“你喜欢你现在住的地方吗?”

男孩抿起唇。“嗯,我的门上有很多锁,但还好。”

“在里面的锁,还是在外面的锁?”

“外面。”

弗莱彻不动声色地又记下一行笔记。“好吧……我的理解是,校医曾经在某一时期给过你营养补充剂。他们给你吃得怎么样?”

“不是特别好。我实际上只有在做完家务后才能吃饭。”

那人在笔记本上又记了几笔。“你曾经被非自愿地剥夺过一顿饭吗?”

“哦,是的,先生,很多次了。”

“你会说你最长的没有食物的时间有多久?”

“嗯,也许几天吧,先生?”

他几乎抑制不住脸上差点扭曲的表情。难怪这男孩那么瘦。

“我明白了。然后……”他扫了一眼笔记,“你和你的亲戚一起吃饭吗?”

“通常不。他们宁愿吃饭时不看着我。而且,当他们坐下来吃晚饭的时候,我并没有总是做完了所有的家务。”

“你总是被要求在吃饭前做完所有的家务吗?”

“哦,是的,当然——”

男孩说这话的时候,如同这是世界上最显而易见的事情。

“——在我做够活之前不能吃饭。”

男孩显然没有注意到他的疏忽——使用了现在时而不是过去时。弗莱彻显然注意到了,因为他皱着眉,又记了几行。

“你通常为你的亲戚做多少工作?”

“这要看情况。我以前做得更多。现在我只是照料花园和草坪,打扫地板,洗盘子。他们现在不再让我给他们做饭了,除非他们真的很忙。”

“为什么?”

那男孩压下了一个假笑。“他们大概觉得那会让里面传染上我的怪气。”

“你的……怪气?”

“是的,你知道,”他的声音明显变得更沉了些,“我的魔法。”他的表情突然转向空白,掩饰着表面之下不断增长的不安。

现在他脸色真的扭曲了。这个表情太熟悉了。

“而……你的亲戚把你的魔法称作……怪气?”

这个波特男孩猛地点了点头。“那个,或者怪胎把戏。”

弗莱彻停顿了一下,然后又记了几行字。“那……你的亲戚对魔法感觉如何,波特先生?”

“他们恨它。”当他说那句话的时候,男孩的声音里没有任何情感,他不适地想到了他自己的声音常有的那种不带语气的特质。

“你介意……解释一下吗?”

“他们说它是异端邪法,他们认为如果他们足够努力,他们可以把它抹消。不过,那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起作用,所以我不认为他们做的有用。”

这些话机械呆板,只夹杂着最轻微的嘲讽语气,表明他们是为了听起来有趣。

然而,此刻无论是他、弗莱彻,还是波特都没有感到特别有趣。

“我明白了。”弗莱彻又记下了一些笔记。“你的亲戚们对意外魔法反应如何呢,波特先生?”

“这取决于我做了什么,先生。”

“嗯……非常小的事情呢,比如……飘浮物体,或者改变一件衣服的颜色?”

波特男孩看上去格外夸张地心事重重,与此同时显出可见的困扰。然后他忽然意识到,波特现在是在表演了。波比为他们讲述过她与男孩的对话,她形容那简直是“令人心碎”——很明显的是,当他开始用语言表达他曾遭受的……虐待时,他有过短暂的片刻时间失去了控制。但他现在完全没有失控。也许他现在在为自己之前一时的软弱而感到难堪……也许他觉得有必要感觉从容不惊。

他理解这个。

“没有晚饭,我想。也许是被在脑袋上拍一记,挨一顿教训。”

“如果是更大的事情呢?”

“嗯,”男孩沉重地说,“如果我做了什么真正怪胎的事,我会挨皮带。”

他皱起眉,但只是轻微地。他仍然分明记得那是什么感觉。

与此同时,弗莱彻显得非常同情。那人脸上流露出的虚假的怜悯几乎令人作呕。真的,这整件事……令人恶心。他们显然都在装模作样,完美地扮演着各自的角色。

“我明白了……你还好吗,波特先生?你需要休息一下吗?”

“这要看情况,先生……我要回去见我的亲戚吗?”

这个问题真是既很斯莱特林,又很不斯莱特林。

“我想可以肯定地说你不会,波特先生。”

男孩慢慢地点点头。“那我没事。”

恼人的孩子……

弗莱彻轻轻地清了清嗓子。“那么很好。我想可以肯定地说,波特先生,德思礼夫妇不是适合的监护人。”

波特又慢慢地点了点头,显得出奇地镇定。“所以……现在怎么样?”

弗莱彻扫了一眼文件。“我会和我在魔法儿童与家庭服务司的同事们讨论你的案子,然后我们会将你的案子经过小心编辑的版本交给有关的麻瓜当局。他们会处理你亲戚的事情。与此同时,据我所知,你的教父最近刚从阿兹卡班监狱获释,想要接管你的监护权。”

波特男孩很快地点了点头,无法掩饰他的急切。

他的胃在提到布莱克时恶心得蠕动起来,但弗莱彻似乎觉得男孩的热情讨人喜欢,朝他笑了笑。

“由于他是你的教父,他享有监护权……但他最近的获释让事情变得复杂了,因为他需要接受深入的治疗,然后才能有能力抚养一个孩子。这可能需要几个月,甚至一年的时间——”

“西里斯说他会非常努力的。他说他马上就能离开圣芒戈了,他说他差不多已经准备好了。”男孩脱口而出,随即脸红了。

弗莱彻再次同情地笑了笑。“我相信这是真的。然而,有很大可能在你的霍格沃茨学期结束之前,他不会被释放。”

“那么……我能留在这里吗?”男孩满怀希望地问道。

弗莱彻摇了摇头。“你的临时生活安排很可能也会由麻瓜当局来处理。”

那男孩听了脸色可见地苍白。“你的意思是……他们要把我送进孤儿院?还是寄养?”

弗莱彻停了停。“这是一种可能。”

西弗勒斯僵住了。这……不可接受。没有了之前一直保护他的血缘结界,波特的处境本来就已经岌岌可危。让波特没有保护地留在麻瓜家庭里完全不可接受。

与此同时,波特突然收敛起了所有的表情。“但是……难道没有别的办法吗?”他相当可怜兮兮地问道。

弗莱彻停顿了一下,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我可以提出申请。你必须明白,波特先生,这不是我们经常遇到的事;你的情况很特殊,因为你没有在世的亲属。通常情况下,姨妈、姨父或表亲会暂时担任监护人,但在你的情况下,这是不可能的。事实上,我个人并不知道有任何需要临时监护的年轻巫师没有被家人或麻瓜当局收留的情况;魔法儿童与家庭服务司是一个非常小的部门,在这种案件中我们依靠麻瓜们为我们做大量的跑腿工作。话虽如此,我还是会查一查,看看有没有类似的案件是我们在没有麻瓜干涉的情况下处理的,我会和我的同事就此进行商榷。”

波特看上去极其不满意。“我不能和我的朋友们呆在一起吗?我知道我的朋友西奥和德拉科都有很大的房子。”

西弗勒斯压下一个牙疼的表情。把波特无限地交给一个食死徒照顾当然也不可接受——阿不思似乎相信在马尔福与波特之间建立联系对双方都有积极的影响,但监护权是另一回事。不,这情况正在迅速恶化。他需要尽快介入。

“这比那要更复杂一些,波特先生。你需要一个监护人——你不能直接和你选择的任何人生活在一起。他们将必须经历一个非常类似于领养的过程。”

“可是——”

“我是否可以正确地假设,一位教师可以暂时地接管波特的监护权,而不必通过领养程序?”他插话道。

弗莱彻眨了眨眼睛。“嗯,需要做一些书面工作,但这肯定会是最简单的解决方案。”

他干脆地点头。“那么我会和我的同事们讨论这一事宜,一旦我们决定了波特的临时监护人,我们会直接联系你。”

波特睁大眼睛径直望着他,脸色小心地空白着——但如果他看得足够仔细,他能从男孩的姿态中看出极大的宽慰。

与此同时,弗莱彻点了点头,飞快地记着笔记。“是的,好极了。我会准备好文件,我们会保持联系。”

他干脆地点点头,瞥了一眼波特,他正带着不加掩饰的感激看着他。

危机解除。暂时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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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eah, I know, if this were real life, there would be something about Harry being a ward of the State - but let's just pretend things are different in the magical world for the sake of drama.

Anyway, what do you think about the turn of event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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